大女兒品青從小就很自主,從出生到她的婚禮,我這個當爸爸的只幫她決定一件事,就是她的名字「品青」兩個字,剛好她也姓賴,所以才會叫作賴品青。
從選學校、科系甚至出國,都是她自己安排,自己拎著行李就出國去了,直到要畢業了,才猛然覺得,我這個當父親的好像有點不及格。當時還在長庚醫院上班,女兒從幼稚園到大學畢業典禮,竟然忙到連一次都沒有參加。有一天,太太告訴我:「品青好像有個要好的男朋友!」;當時我只冷冷地回了一句:「我心裡還沒準備好呢!」但是內心總覺得該了解一下吧!
趁著參加美國美容外科醫學會的機會,去看看他們,到了舊金山機場,看到在門外,品青的旁邊站著一個男生,心裡想大概就是所謂的男朋友吧!還好,沒有穿舌環,也沒有帶鼻環,褲子也穿得好好的沒有垮下來……。
走出門外,咦?他走過來接我的行李,好像很懂得禮貌!最讓我訝異的是:他竟然沒有叫我「老賴」,而是叫我「賴爸爸」,根本不像美國人,心裡覺得安慰許多。
講了這麼多,都是出自一個爸爸的自私心理,其實兩位年輕人互相看對眼了,當父母的還能說什麼呢?
有一天,我從書房前走過,聽到太太跟品青透過skype在講電話,隱約聽到品青說最近George(男朋友)比較少陪她,因為他爸媽來看他。平常她們母女講電話,我很少搭腔,聽了這一段話,我走了過去,在電話裡告訴她:「俗話說百善孝為先。一個會孝順自己父母的孩子,大概不會差到那裡去了。尤其在美國式的自由主義下更是難得,所以妳選對人了!」
最近這幾年,兩個女兒都不在身邊,每到星期假日,我和太太會在大街小巷「跑路」順便「討吃(台語)」。有一天走進一家小餐館,看到牆上掛著一個橫匾,我指給太太看,上面寫著「太太怕我」。我太太想了一下告訴我說,依照我們的習慣應該從右邊寫過來,所以應該是「我怕太太」。
所以我在她們的婚禮上說:「其實夫妻相處,不在於我怕妳或是妳怕我,而是互相尊重。有人這樣說:『愛情就像沙灘上的沙一樣,如果你兩手輕輕的一捧,滿滿的都是沙;如果你雙手一握,握得越緊,所剩下的沙子就越少』這其中的道理,需要兩位細細的去體會,你們兩個相處的很融洽、很幸福,就是對雙方父母最大的孝順!」